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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峽谷內雖陰森,卻也還可以住人,有天然的湖泊、清澈的山泉水,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草藥、野果,雖然生活品質是差了點,但勉強還可以。

    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餐風露宿、有一頓沒一頓自然是少不了,但她一個嬌養著的皇族女子,可就委屈了。

    將她抱至清澈的湖邊,讓她湖邊躺下,把一頭長髮散開,用葫蘆充當瓢子,一點一點的給她沐髮。

    她的髮質很好,看得出細心保養的痕跡,只可惜現在是這種環境,只能勉強將就將就了,他為她清理著頭髮,一邊在心裡嘆息。

    看著無殤溫柔的側臉,她懵了,這樣待她好的一個男人,為什麼會是殺人不眨眼的刺客?他酒色的眸子有太多看不懂的情緒交雜在一塊兒,真的好難懂。

    「怎麼了?」只見她盯著自己看,以為還有什麼事,隨即開口詢問。

    啊,被發現了,她撇頭,不想被他發現自己在偷瞧著他。「沒什麼,繼續吧。」

    洗去了髒汙和灰塵的頭髮,看來閃閃動人,無殤輕輕的把水份揩去,讓微弱的陽光和風弄乾它。

    眼角一瞥,瞥到了她破爛的衣衫,底下有些柔嫩的肌膚沾了沙礫,顯得很......礙眼。

    「那,除了頭髮,妳要淨身嗎?」鼓起勇氣問了,想他這二十好幾的年紀,也不是沒碰過女人,怎麼就遇上她時,連話都不太會說,變了個青澀的少年。

    稚嫩的臉龐火辣辣的燒起來,就、就算她要淨,她也沒辦法自己來啊,難不成還讓他幫忙啊?「這、這個嘛......我、我搆不到背......」

    他嘆息,這是考驗他的自制力嗎?別啊......他可不是柳下惠,坐懷會大亂的啊。「妳背對我,背後我來替妳處理。」

    考慮了很久,上官靈終是允諾,背對著他,露出一片光潔背部。

    本該像羊脂玉般無瑕的背部,被懸崖粗礪的地方磨破了許多口子,結痂的還沒結痂的,綜合起來是觸目驚心,令人惋惜。

    他用水沾濕了棉布,小心的擦拭著她的身體,偶爾碰到了傷口會聽她倒抽一口氣,卻沒有呼痛,這種表現看在他眼裡,既憐愛又不捨。

    用冰冷的濕棉布擦拭著前胸,那股冷到骨子裡的溫度讓她開始想念有熱水的生活,可以天天沐浴淨身,還有三餐可以吃,重點是......還有爹娘和弟弟。

    思及此,她不禁淚流滿面,興許是委屈、興許是悲傷,她咬唇而泣......不願讓身後的他發現。

    可心思細膩的他又怎可能沒發覺,她微顫的小身板早已出賣了她的情緒,他無語,想擁抱卻不能擁抱,他沒有資格,只因他是......罪魁禍首。

    就這樣靜靜的待著,微風吹過湖面揚起清波,時間像是停了腳步,靜謐的空間彷彿可以聽見精靈耳語,如此安祥合諧的氣氛,意外安撫了她的情緒。

    「我們回去吧!」她淡然開口,將洗淨風乾的衣飾穿回身上,雖然襤褸,但那股貴氣卻是抹滅不掉,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無殤又驚又喜,她剛剛說......我們?!也許只是她隨口的一句話,但他聽了就是莫名開心,連忙站起將她抱起,心情很好的回到山洞裡。


    望著石壁,她還是只能躺著,雖然進食是可以自己來,可是就真的很無趣。

    每日的飲食就是清水蔬果,就算她再怎麼好養、再怎樣不挑嘴,一連吃了幾天,也是會乏味的。

    而今日的晚餐就是附近的野菜和菇類,淡而無味,雖然有大自然的鮮甜,可她怎麼樣也不想吃,即使肚子餓得亂七八糟。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他看著她一臉失落,關心的湊近她,平常食慾都還算不錯啊,怎麼今兒個就不吃了?

    上官靈扁了扁嘴,難得一臉委屈。「無殤......我想吃肉。」

    幾日青蔬吃下來,原本就不胖的她更是瘦了一圈,氣色雖然沒有很差,但總是鬱鬱寡歡。

    「肉?」他看著她纖細的身板,心中開始內疚,她原是嬌養著的金絲雀,這些粗鄙的食物她當然吃不習慣,也真是為難她了。

    看見他眼裡的疼惜,她一瞬間恍神了,眼前這男人為什麼待她這麼好?救了她還照料著她,完全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就這樣陪著......他真的是殺手嗎?

    「其實也不用特別啦,沒有關係的......」她躲避著他的眼神,慌亂的吃起晚餐,心虛的不敢接受那對於她
的眼神。

    兩人之間陷入詭異的沉默,她嚼著晚餐,眼神東晃西飄,心不在焉的;他有一口沒一口吃著,專注的盯著某處看,努力沉思。

    「靈。」他放下食物,看向她。

    「啊?」被他突如其來的叫喚給嚇著,渾身抖了一下,像隻炸毛受驚的貓兒一樣。

    他臉色深沉,一雙劍眉蹙起。「妳......想回去嗎?」

    這是他目前最想問的問題,既然她都已經跌落懸崖,三皇妃就不可能會留她活口,就算她負傷回皇城,也只是拖延性命,陰狠的三皇妃一定會再找機會對她下手。

    「我想伯母一定回去謊稱我已死亡,然後皇爺爺就會發布死訊,全國哀悼,追封諡號之類的,這樣我回去也沒用,最後一定得死。」她眼神不再清澈,透著一股計算的味道。

    「那妳想怎麼辦?隱姓埋名?」他開始為她著想,如果她做回一般百姓,似乎又太對不起她的家人,也太輕易饒過三皇妃了。

    眼裡閃過一絲心疼,隨即被火焰覆蓋,她盯著火花,不帶感情的冰冷說出:「我要她,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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