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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平靜的日子雖然像菜根，雖然平淡但是越嚼卻越有滋有味，雖然物資不像鳳城那樣充足，但也不虞匱乏，很簡 單卻很充實的生活，令上官靈的心平靜下來了。 白天她學著婦女們燒柴做飯洗衣服，幫著他們牧羊帶小孩，晚了就點著油燈學織布或讀書，每天不斷重複著。 而無殤也不惶多讓，他學著去耕種狩獵，偶爾砍柴劈柴，頂多再陪小孩玩玩，不然就是練功。 「我說靈兒啊，妳老實跟白大娘說，無殤小夥子是不是妳家夫君?」陽光大好的溪邊，一群婦女洗著衣服，忽 然之間冒出了這句，讓她手裡的隨身衣物差點順水流了去。 她俏臉羞紅，眼神到處飄著，說的話也支離破碎，都成不了句子。「哪、哪是啊......無、無殤他才不是我、 我夫君呢!我才十五歲耶!」 婦女們都偷笑起來，這丫頭啊，心思全寫在臉上，臉紅的跟什麼一樣，還好意思說不是。 「嘖嘖，靈兒妳就別害臊了，我們這兒十五的姑娘呀，都準備要嫁人啦!」大娘又是一陣笑，彷彿在勸著她趕 緊接受無殤一樣，讓她羞得好想挖洞躲起來。 此刻，不巧的是在砍柴的無殤，也被一群大叔們笑呵呵的圍住，問著差不多的話題。 「唉呀，小夥子，你家娘子真漂亮，可真有福氣啊!」他的肩上被重重一拍，豪氣干雲的聲音在森林迴響。 他、他家啥時有娘子這鬼東西?「大叔，我還沒娶妻啊，哪來的娘子......」 「欸?你家娘子不就是那靈丫頭?生得可漂亮啦，娶到她是你三生有幸、祖上積德、不知燒了幾輩子好香啦，哈 哈哈......」另一個落腮鬍大叔更開懷的拍著他，拍到他都要內傷了，這裡的男人都是內力深厚的神人嗎...... 欸欸欸?!靈、靈兒啥時成了他娘子?雖然他很想，可是終究只是個......不對，他在亂想什麼!無殤腦內瞬間出 現許多奇怪想法，害得他臉上浮出一層淡薄紅暈。 「不是啦，各位大哥......靈兒不是我的娘子，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啦!」他無奈解釋，為甚麼這裡的人都認為 他們是一對兒?明明平常也沒有過多親暱接觸啊...... 「嘖嘖，真糟糕，竟然還沒有娶回家啊......那得加把勁兒啊，靈姑娘這麼漂亮，聽說咱村里幾個年輕人都想 要追求她呢。」白果意有所指的說著，一邊和伙伴們交換著眼色，心裡笑得多樂。 什麼?有人要追求她?!他看似面不改色，其實內心早已波濤洶湧，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那些人一個一個給 打飛。「呵呵，這樣啊，有人要追她啊......」 讚!某人的內心早已醋海濤天了，他們的目的達成了，好樂啊。無良大叔們一起在內心大笑著。 回到村莊後，他不爽的表情顯而易見，一臉冷漠淡然，把想接近他的小姑娘們都嚇著了，無不膽寒、後退三尺 有餘。 倒是上官靈一臉沒事的樣子，繼續忙著她手裡的活兒，這讓他很悶。 「我說靈......」 「靈姑娘，這是剛從山上採來的野薑花，很香很漂亮的，請妳收下吧。」東邊李家的大兒子害羞的送上一大把 清香四溢的純白花朵，她還來不及道謝，人就不見了。 天啊，他越來越悶了。「靈，我......」 「哎呀，這是我娘自己釀的桂花釀，讓我來拿點給妳，靈姑娘還是一樣漂亮呢，啊哈哈......」西邊林家的小 兒子大咧咧的遞上一小罐花釀，還不忘稱讚她一下。 送東西就送東西，油嘴滑舌什麼?死油條。「欸，靈兒......」 「啊，靈兒姑娘......」這時南邊的陳家老么又興沖沖的跑來，而某人的理智神經也在此時繃的一聲，清脆的 斷裂了。「別再過來了，都給我滾回去!」 無殤獅子一般的怒吼起了作用，把陳家老么給嚇得很徹底，而她也捧著東西愣在原地。 「怎、怎麼了?我、我做錯什麼嗎?」她自小就是被寵著，沒挨過打罵，可他今兒個這麼大一頓吼，確確實實把 她給嚇著了。 該死，怎麼一時沒控制好就出口，看來是把她給嚇壞了。「沒事兒，別在意啊......我只、只是脾氣有點兒壞 。」 氣氛有點尷尬，她連忙抱著東西躲到廚房去了，留下他一個人懊惱的在外面踱步。 唉唉，自己怎麼會犯這種錯誤，之前的絕佳自制力都跑哪去了，原本和她拉近了的距離，又因這一吼給拉開了 ，他好討厭啊。 而躲在廚房的上官靈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她蹲在角落，把臉埋在野薑花裡，吸嗅著芳香企圖平復心情。 天啊，她是怎麼了?心跳那麼快是要做什麼，呼吸這麼不規律是要死喔......她在那個男人面前就不能正常一 點嗎? 自從來到這個村莊，她就彷彿被治癒了，心裡的痛在慢慢癒合，對於他也不再那麼介意，只是她心裡卻放不下 對於「復仇」的想法。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再遲再遲......也會在她有生之年，把她欠的一次討回來。她在心裡冷然想著。 眨眼間，時序來到極熱的夏季，雖白家莊地處山區，卻還是很炎熱。 姑娘家都換上薄紗羅裙，尤其是這個夏季，她們村裡來了個俊美的公子，臉漂亮不說，連體格都不輸給他們這 兒的男人，又高又壯，雖然冷了點兒，還是極吸引人的。 女兒家的目光都放在無殤身上，自然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官靈囉。 這麼鄉下的地方，突然來了個美人兒，這裡的男人莫不個個熱血沸騰，都懷抱著一親芳澤的蠢夢。 「唉唷，你看那靈姑娘，人漂亮就是不一樣，穿起咱尋常衣服也美得跟什麼一樣。」一個閒嗑牙的大嬸看著替 菜園子翻土的她，很感嘆的說。 「是啊，聽說于老爺家那個老大啊，很中意她，三番兩次去找她，想約她出門呢，可人家偏不賞臉。」 這幾句對話恰巧給無殤聽見了，青筋又開始暴凸，這是怎麼回事?他一不在就有人靠近她?還妄想約她出門，有 他在，門兒都沒有! 他三步併兩步的回到村裡人為他和她建造的房子，看見她正在整理菜葉，突然之間感到放心，幸好她沒被追走 ，還在這裡。 「啊，你回來啦?」她抬頭看見他，順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漬，挺了挺腰喘口氣，一直縮在這裡整理也好累啊。 這彷彿夫妻間的對話和生活，讓他的心再次融化，他笑得很溫柔，還順便伸手替她整理凌亂的鬢角。「嗯，我 回來了，辛苦妳了。」 呃?他是被雷打到還是被鬼怎樣，今天對她怎麼這麼好，還會問候她，替她整理頭髮。「不辛苦，我、我先去 煮飯......」 心思一轉，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含笑著跟進去廚房，原本就不大的廚房，瞬間變得擁擠窄小。 「你做什麼跟著進來，很擠耶，你好大隻。」她洗著菜一邊抱怨，他這個少說也有七尺以上的男人，一擠進來 ，這廚房就沒啥空位了。 雖然被嫌棄，但他也沒有不快，把她的報怨當作是甜言蜜語般，還是笑得很開心。「乖啦，我進來幫妳做飯啊 ，這樣妳就不會太累。」 其實他也是心疼她，之前好歹是貴族小姐，甚麼粗活兒都輪不著她，可現在卻事事都要她自己來，她一定很不 適應的。 他，心疼她啊?她害羞得沉默了，沒有多說什麼，就讓他在一旁幫忙著。 悶熱的空氣混合著飯菜充斥在廚房中，把她白皙的臉蛋兒染得紅撲撲，多了一分俏皮。 「吶，靈兒，吃完飯我們去河堤邊散步好不好?」他煮著菜，一邊瞄著蹲在灶前升火的她，比五尺多一點點的 身子縮著，看起來更嬌小了。 她往火堆裡扔著木柴，有點疑惑，他說河堤?「喔，可以啊......」 匆匆解決晚飯，他很急著帶她出門，因為他覺得再不好好說清楚的話，她就會......不屬於他。 夜晚的河堤很美，點點星光燦爛，月兒映著水面，形成一種別樣風情，她以前從來沒有看過這樣漂亮的景色， 不由得看呆了。 無殤反芻著心裡想說的話，沒分神去注意身後的她到底有沒有跟上，等他覺得準備得差不多時，一回頭竟然看 見她呆呆的往前走向一個窟窿。 「小心!」他大步奔回她身邊，卻只來得及拉住她的手腕，便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 上官靈只覺得自己走著走著就被拉往別的方向，很奇怪的翻滾一圈後，她趴在一個溫暖的物體身上。 「有沒有哪裡碰傷了還是摔著了?」感覺她的頭被摸著摸著，小心的睜開眼睛後，她意外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在她面前，那雙漂亮的眼睛還真是嚇她一跳。 原來她是趴在他身上，他的一隻手還牢牢的環著她的腰，緊緊張張的問著她有沒有摔著受傷，突然之間她鬼迷 心竅的覺得......這樣認真的他，其實還蠻帥的。 「我沒事啦，你不要擔心好不好。」她被他扣著，只能維持這樣的姿勢聽著他的心跳，悶悶的回話。 奇怪欸，他的心跳似乎越來越快?強而有力的脈搏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耳膜，像沉穩有力的樂音，令人心醉神 迷。 「靈兒......我知道我接下來說的，妳可能沒辦法接受，可是請妳聽我說完，可以嗎?」他環著她的腰，接近 她耳邊淡淡的說著，聲音不濃不淡。 是什麼事情要這麼慎重的對她說?她還會沒辦法接受?她心裡湧起了小小的不安。「好，你說。」 「靈兒，我自從遇見妳後我就變得不再像自己，我改變了，因為妳讓我改變。看著妳，我心情總是很好；跟妳 在一起，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溫柔，我想這樣的我......戀愛了，我愛上妳了。」他盡量冷靜的說完，心情非常的澎 湃激動。 他、他愛上她?不會吧?她的聲音帶著一點顫抖。「無、無殤......你說你愛、愛上我了?」 「對，我愛上妳了，我愛上上官靈了!」他輕笑著在她耳邊重複，聲音很低沉溫柔，讓她的耳朵感到一種顫慄 的酥麻。 糟糕，眼淚掉下來了，她眨著眼睛卻控制不了它持續落下。「我、我......」 「妳不願意接受我?」他故意眨巴著眼睛，企圖裝裝可憐，奪取她氾濫的同情心。現在看她的反應啊，應該 是...... 咬著嘴唇，她努力釐清思緒，從來......從來她就沒辦法去仇視他、憎恨他、厭惡他，雖然他做了那麼罪不可恕 的事情，可是自己卻還是不受控制的，也，愛上他了。 「你、你別胡說......我、我願意啦!」她眼眶含淚的答應了，表情很讓人憐愛，很無辜也很可愛。 終於，他得到了他的最愛，雖然付出了不少代價。抱著她，他的心是從來未有的安定和安心。 「放心，我會一直愛妳，愛到妳不愛我了，還是會一直愛下去......」他的話像輕柔的羽毛，飄散在夜裡，星月可證，這段崎嶇的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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