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
自從那定情的月夜後，一眨眼三年已過，幾個春秋流轉，她搖身一變成了更加美麗的女子。
而無殤也成了個二十有八的男子，而歲月卻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還是之前一般風流倜儻。
還是一樣的景色，而她早已熟悉了這裡的生活，雖然每日都有粗重工作，但她卻依然白皙纖瘦，一身肌膚還比豆腐柔嫩，著實令一票少女眼紅萬分。
而他們的生活還是一般般，只是多了和三年前不同的親暱，雖然還未成親，但那種感覺已經有了，現在白家莊裡頭的人啊，都知道他們的關係。
「靈靈啊，外地來的販子到村頭了，妳要不要去看看有啥好貨?」隔壁的少婦檸兒是個可愛的女人，一張圓圓
臉兒總是帶著笑，聲音又甜，個性也討人喜歡，所以她們很快就成了朋友。
她放下手邊的工作，雙手在水中洗了洗抹乾才出來，她很愛乾淨。「好喔，正好我也有想買的東西，走吧。」
他們這小山莊，平日不會有小販進來，大概就每月一次，會有外地小販帶著貨品來到白家莊進行買賣，他們也習慣這樣的生活。
一輛馬車停在村子頭，大娘大嬸們正嘰嘰喳喳的選著貨，小販正在旁邊搧風納涼，奇怪的是......這次的小販
不是之前那個花白頭髮的伯伯，而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老闆，這次有沒有啥首飾新貨呢?」檸兒看來看去，發現都只是些布料，實在沒有什麼感興趣的。
夏靜原本以為這山莊都是大娘，所以就沒把首飾給拿出來放，沒想到還是會有年輕女人。「來咧，夫人您看看
，這些都是新貨，挺漂亮的。」
一回頭，他便看到呆呆站在一邊的上官靈，不由得驚豔了下。沒想到這白家莊也有這般美人，都可以跟鳳城第
一美人相比了。
「靈靈妳來看，這些首飾都好美啊!」聽到叫喚聲，她才把思緒給拉回來，擠到寧兒身邊看首飾。
那是一些髮釵手環玉珮等等，看來都蠻細緻漂亮的，看了半天，她看中一對盤扣樣式的玉珮，樣式典雅精細，
串著淡黃色流蘇，繩結繁複華麗，讓她越看越喜歡。
「老闆，這對玉珮怎麼賣?」她輕輕的將玉佩托起，拿到他跟前詢問。
他望了她手上的玉佩，想了下。「這是羊脂玉的如意相思雙盤扣玉佩，通常是夫妻或定情男女各持一方，以表
真情不變。這是同塊玉打造的，只要一方摔碎，另一方就再也找不到同樣的款式。這對玉佩，價值10兩銀子。」
聽到這樣的介紹，她更加喜歡這對玉佩，一定要將它買下手......可惜她身上沒有很多錢。「老闆，我跟你打
個商量......用我這對紅玉耳墬，跟你換這玉佩好不好?」
夏靜望向她小巧耳垂上的耳墬，一雙商人的眸子瞇細，幾經打量後，他同意了。只因那是金絲纏雙鳳紅玉耳墬
，價值不斐，最少超過10兩銀，他換到算是他賺了。「謝謝姑娘割愛，夏某就收下了，望姑娘好好收藏玉佩。」
「好的，謝謝老闆。」她開心的把玉佩揣進懷中收好，打算等無殤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欸，老闆啊，鳳城最近有沒有啥新聞?那老皇帝退位沒?」一個大娘買完了貨物，隨口問了下，因為他們離鳳城遠，這些資訊得來不易。
忙著收拾貨物的他，想了想，把最近的消息整理了下。「老皇帝在半年前已退位，現在由三皇子之子接任，年號統儀。」
聽到這句話的她停住腳步，偷偷聽著來自皇宮的消息。
「新上任的皇帝年方二十有二，上任半年後宮猶空，預計在五個月後舉行選秀活動。」他整頓著一邊說，這個新皇帝很有手腕，很年輕，可大臣們都對她服服貼貼，不曉得是用了什麼手段。
新皇帝是上官涵?為什麼不是三伯父?她左思右想......上官涵她沒見過幾次，理應認不出現在的她，所以她該不該趁這機會去報仇呢?
夕陽西下，無殤自山上回來，英俊的臉上染著淡淡疲憊，但是當他進入屋內時，卻漾起淡淡微笑。
他可愛的靈兒拿著縫到一半的衣服，就這樣靠在窗邊睡著了，落日餘暉淺淺的金光灑在她臉上、身上，構成一
幅美好的景象，很溫馨很甜蜜。
就這樣，他什麼也沒做的盯著她瞧，直到她悠悠轉醒，而此時已經是天色微暗的時間了。
「怎麼回來不出聲呢?我去做飯......」揉揉眼睛，她把針線活放下，起身想去燒飯時，卻被拉住手腕。
「我來就好，妳休息吧，妳看起來有點累。」摸摸她的頭，他向來寵她，而看她累得睡著了，更捨不得要她再燒一頓飯。
看他這樣對她好，她方才想好的復仇計畫又動搖了，她真的捨得拋下他去實行那個計畫嗎?她開始質疑自己。
已經胡思亂想到吃飯都沒了味道，明明是他為了她特別去做的，應該要很好吃很美味啊，她嚼著飯菜，嚐到的
卻只是酸澀。
為了這個計畫，她直到洗完澡了，躺在床上都還糾結著，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一邊是她心愛的男人，一邊是她
深愛的家人......
「怎麼了?還睡不著?」他輕笑著，來到床邊摸摸她的頭，一樣是三年前的寵溺，可她的心境卻不一樣了。
想起今早那個玉珮，她翻身再起，從梳妝台上拿起那個玉珮，遞給他。「殤，這是我今兒去買的，如意相思盤扣玉珮，這是一對的，你收著吧。」
看著被塞進手裡的玉珮，觸之溫潤，樣式也耐看，又聽她說是一對的，他簡直快樂瘋了。他的靈兒心思還是那般細膩。
「謝謝妳，我好高興......我愛妳。」他抱著她低語，聲音依舊好聽迷人，只是那一句「我愛妳」卻變了味道，該有的甜蜜被酸澀取代，聽在她耳裡，只是加深她的不捨。
這時候她能做的，只是用那雙手緊緊的回抱他，將臉埋進他胸膛，不讓他看見那比哭還醜的表情，再悶悶的回
一句:「我也愛你。」
夜半，她被驚醒，只是風敲擊窗子的聲音，就讓她再也不成眠。
身邊的他熟睡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憐愛的趴回他身邊，用指尖描摹著令她依戀的五官，自額頭到下巴，沒有一處遺漏，越看越心痛，她真的捨得嗎?
可她想起那夜的情景，那樣的殘酷，她的眼淚就不由自主的落下，即使她再怎麼愛他，也要完成這件事情，不然她死也不會瞑目。
深吸一口氣，她吐出蝶翼輕撲般小聲的話語。「殤，對不起，有緣來生再相愛。」
趁著夜色，她翻身下床，去實行她的復仇大計。
翌日清晨，無殤悠悠轉醒，抬手摸了摸身邊的空位，卻發現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餘溫。
他心裡覺得不妙，趕緊下床，急得連外衣都沒披，就穿著一件單衣四處跑，可繞著整間屋子轉了半天，卻沒看
見她的身影。
他害怕的回到廳子，卻發現茶几上擱了件他的袍子還有一封信。
那是昨天下午她握在手裡的衣服，原來是縫給他的，而且很貼心的選了他最愛的月白色，手工精細漂亮。
那張信紙很薄很輕，可在他手裡卻如千斤重，顫抖著打開，一股濃墨的香氣和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就竄入鼻間，娟秀的字體如同她的容貌。
『殤:我想你看到這封信時，是你已經找不到我的時候。
我走的很爽快，我想你一定很不能諒解我，因為......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成全自己的幸福而留在你身邊，所以我必須離開。
不求你諒解，只希望你能忘了我，找個姑娘娶親生子，就當作......你從來沒遇到我也沒愛上我，就這樣。
真的，你是個很好的男人，可是我......我不能愛你，對不起。 靈兒絕筆。』
停筆處還有一點淚水風乾的痕跡，看似無情卻有情，她的眼淚出賣了她的心思。拿著那張信紙，他的心情很悲憤，而從來沒有掉過的眼淚，也在此刻落下。
怎麼能就這樣離開，怎麼能說不愛就不愛，她這個女人......怎麼好意思拿走他的心就離開?
「啊!」他在屋子仰天長嘯，那一聲嘶吼，包含著他無盡的情感和心碎......
|
留言列表
留言列表
